1 脾胃虚弱,湿热熏蒸
杨某,女,17岁,2005年8月12日初诊。
患者于2004年1月出现口腔黏膜及外阴溃疡,未加治疗,渐自愈,以后反复发作,至今已发作6次。我院妇科检查确诊为白塞氏综合征。刻诊:口腔多处糜烂,舌根部溃疡直径约2.5cm×1.5cm大小,右侧阴唇下部约2cm×1.5cm大小溃疡,大便溏薄,小便正常,白带量多,舌质红、苔白薄腻,脉滑数。中医诊断为狐惑病,证属脾胃虚弱,升降失司,湿热熏蒸。治宜扶脾益胃,辛开苦降,清化湿热,清热解毒,方用甘草泻心汤合三花汤(柴老师自拟方)加减。药用:生甘草12g,黄芩、清半夏、太子参各9g,炒黄连、干姜各6g,金银花30g(后下),茵陈、野菊花(后下)各15g,石斛10g,紫花地丁20g,大枣6个。7剂,每日1剂,水煎2次,分早晚2次温服。
8日19日二诊:口腔、舌下及外阴溃疡痊愈,白带量仍多,舌淡红、苔白根微腻,饮食正常,大便微溏,脉滑细数。中焦湿热明显消除,热毒已清,病机转为脾气虚弱兼有湿邪。方用参苓白术散加减,药用:太子参、生白术、茯苓、车前子(包)各12g,白扁豆、莲子肉各10g,陈皮、荷叶(后入)各8g,砂仁3g(后下),薏苡仁、生山药各20g,桔梗、白果各6g,乌贼、生谷扛?5g。14剂,每日1剂,水煎分2次服。白带正常,大便成形,随访1年未复发。
按:患者平素饮食欠佳,日久脾胃虚弱,升降失司,加之嗜食辛辣,酿生湿热,热壅湿郁,湿热熏蒸,上熏下注,成为狐惑病。故选用《金匮要略》甘草泻心汤扶脾益胃,辛开苦降,清化湿热;用三花汤加减清热利湿解毒,合方使中焦斡旋,升降得复,脾胃健运,湿郁得化,热毒得清,清气得升,湿浊得降,口腔、舌下及外阴溃疡痊愈。临床表现以白带量多为主,病机转为脾虚夹湿,故采用参苓白术散化裁,使脾气健运,湿邪得化,白带得除,诸证自愈。
2 脾胃湿热,热壅血瘀
冯某某,女,40岁,2004年6月27日初诊。
患者于1999年8月发现口腔黏膜及前阴溃疡,反复发作,时轻时重,2000年在西安某医院诊断为白塞氏综合征。随后逐渐双小腿肿胀,多处片状红斑及皮下结节,两手大拇指近指关节及双侧膝关节疼痛。2004年又在北京某医院同样确诊为白塞氏综合征,其间多处求治,中西药治疗,效果不明显。症见:口腔黏膜多处溃疡,张口动舌困难,会阴处溃疡,双小腿肿胀、多处片状红斑及皮下结节,两手大拇指近指关节及两侧膝关节痛甚,伴纳差,口苦,舌红、苔薄黄,脉滑数。中医诊断为狐惑病、湿热痹等,证属脾胃湿热,升降失司,湿热熏蒸,上熏下注,热壅血瘀,迫及血分。治宜调脾和胃,辛开苦降,清化湿热,清热解毒,凉血化斑。方用甘草泻心汤合犀角地黄汤加减,药用:生甘草、茵陈、木防己各15g,黄芩、清半夏、太子参、丹皮、荷叶(后入)各10g,炒黄连8g,金银花30g(后入),生赤芍12g。14剂,每日1剂,水煎2次,早晚分服。
7月11日二诊:口腔、会阴溃疡愈,饮食可,口苦消失,双腿肿胀、片状红斑及皮下结节,两手大拇指近指关节及两侧膝关节疼痛无变化。上方加生地黄12g,桃仁10g,紫花地丁20g,野菊花15g。14剂,服法同前。
7月25日三诊:双小腿结节稍减轻,再以原方14剂继服。
8月8日四诊:患者双小腿片状红斑消失,但略肿胀,皮下结节时有时无,两手大拇指近指关节及两侧膝关节轻微疼痛,舌尖红嫩、苔薄黄,脉滑细。至此,中焦湿热已清,升降之职恢复,营分血热清除,尚有湿邪下注,热壅血瘀,迫血妄行。治以清热化湿,宣痹通络,凉血散瘀。方用加减木防己汤合犀角地黄汤化裁,药用:木防己、生赤芍各12g,桂枝、片姜黄、羌活各6g,生石膏、银花藤、紫花地丁20g,生薏苡仁18g,炒杏仁、野菊花、丹皮各10g,白茅根30g。14剂,每日1剂,水煎两次,分早晚两次温服。药后双小腿肿胀、皮下结节、两手大拇指近指关节及两侧膝关节疼痛消失。为巩固疗效又服14剂(隔日服)。随访2年未复发。
按:白塞氏综合征是一种原因不明的慢性进行性复发多系统炎症性疾病。柴老师认为,本例既有脾胃湿热,升降失司,湿热熏蒸,上熏下注而导致的狐惑病,又有湿热流窜关节、经络而导致的湿热痹疼,还有热毒较盛,迫及血分,血热妄行所导致的片状红斑,故一诊方用甘草泻心汤合犀角地黄汤加减。用甘草泻心汤去甘温补腻之党参、干姜、大枣, 用性味平和之太子参易党参,调脾和胃,辛开苦降,清化湿热;加金银花清热解毒;茵陈清热利湿;赤芍、丹皮凉血活血;木防己宣痹通络。诸药合用,共奏健脾化湿,清热解毒,凉血化瘀之功。使湿除毒去,热去瘀消,中焦健运,邪无所附,使口腔和外阴溃疡痊愈。因湿热交蒸,缠绵难愈,日久流窜关节,湿邪下注,痹阻经络,热壅血瘀,导致本例患者下肢肿胀、结节不散、关节疼痛难以速除。故柴老师在四诊时用加减木防己汤合犀角地黄汤化裁,意在清热利湿,宣痹通络,凉血散瘀。如此,湿去肿自消,络通痛自止,瘀去结自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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